刘梦棣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等凤娘子回答,他便接着说道:“他来长安城是来告状的,说是走私贩子让他征西将军府少入账了许多厘金。原本我是不打算管这事的,谁叫我与凤娘子你相识一场呢。但他一口一句妹夫,叫得我是不得不答应!最后没有办法,在思考了几天以后,我便交给了他一张地图。”
“地图?”所有人都不解地相互看了起来。
刘梦棣接着说:“那张地图即是茶马古道北上线的线路图,滇茶就是经此道往北进入天水的,其中有一段即称为祁山道。曹二公子对那些走私贩子恨之入骨,现在又有了地图在手,怕是那些走私贩子极有可能在路上遇上什么人的埋伏!过完了元宵,曹二公子就得回西凉府去了,想来走私贩子是没办法去找曹二公子的麻烦了,你猜他们会找谁的麻烦?”
刘梦棣其实并没有给过曹议文任何的地图,但他的确是与曹议文商量过去劫走私犯商队的事情。
当众人纷纷看向了凤娘子的时候,刘梦棣又说:“他们会来找爷我的麻烦吗?毕竟爷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给说了出来!我猜他们不会的,因为他们惹不起爷我,毕竟早些年他们就曾试过劫我的商队,结果呢?呵呵!”
刘梦棣的商队在刚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盗匪困扰着,但后来也就没了这一方面的威胁。
倒不是说那些盗匪给面子,而是有威胁的成股强盗该消灭的也都被消灭了,剩下的要不是刘梦棣的人,要不就是根本不敢惹他的人。
刘梦棣又说:“蜀中滇地往番羌来往不便,送的地点也是番羌,并不经过关中。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先给银子再让他们起货,因为他们不会守信,会把你的银款给吞了。应该是你与他们说定了在指点的途中给银子,或是到了番羌以后帮着他们把茶货给销出去,然后再分钱吧?”
刘梦棣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凤娘子此时是真的慌了!
他接着说:“但此时货若是丢了,且他们打听到今日青衿堂的事情,呵呵,他们即不敢找爷我也不会去找征西将军府的人,他们能找的好似就只有凤娘子你了呀!所以爷我给你出了个好主意,那就是将那些货全转卖给我算了!”
凤娘子急道:“可、可六爷您出的价连本钱都不够……”
“别与爷我说什么本钱,这是你该得的教训!你该庆幸我还惦记着你的货,若是我不再惦记,直接与朝廷一说,你连这点银子都取不回来,且还要被问罪呢!凤家一家老小该充军的充军该发配的发配,到时候我看你凤家这一家老小该怎么办!该亏一些就亏一些吧,你这些年也从中赚了不少了,你亏得起!我这是在帮你,但也就只能帮这一次了!”
刘梦棣换了一个恶狠狠的口吻说道:“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准备好回青楼张开腿接着接客吧!凤家那里你更别惦记了,不可能会有人善终的!在坐的众位也要以此为鉴,要是再出这种破坏行规之事,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刘梦棣把话说得很满,但在坐的众位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毕竟破坏行规最终损失的是那些守行规的人。
此时坐在曹宝升边上的一名账房向着曹宝升递来了一张已经写好了契约。
曹宝升将纸放在桌面上,而后说道:“凤娘子!签了吧!能保命!”
凤娘子看了一眼契约,急得她都快把肝胆从嗓子眼里呕出来了。
凤娘子急道:“六爷!这数不对呀!我、我、我根本没有两万担的茶!”
刘梦棣笑道:“你有!除了你让走私贩子起运的一万担,你茶园里还能再产出一万担出来!这个价其实不算低了,你亏也就亏个三万两银子左右。若是被朝廷抄走或是被走私贩子劫走,那便更不合算了!也算是对你破坏规矩的惩罚吧!这可是你唯一的生路了!”
凤娘子咬了咬牙,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囊袋出来。
她在契约上画上了押,而后从那口红色囊袋里倒出了一个木制的小棺材。
对,就是棺材,只是体积极为小。
她将棺材盖推开,将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小棺材里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凤家的印信。
凤娘子看了看那枚印信,最后心中一狠,盖在了契约之上。
有些失魂落魄的凤娘子无几地向后倒退了两步,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