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当心……”媚姑娘的惊叫混着骨骼碎裂的声响。钱满粮抱着媚姑娘在地上翻滚数圈,原先落脚处已被青铜椁板砸得粉碎。祭坛上的青铜鼎突然嗡鸣,鼎身饕餮纹泛起血光。
媚姑娘掌心的血融入钱满粮的伤口,竟在钱满粮的伤口处慢慢修复愈合。地宫中响起女子吟唱的祝词,歌声里,万年如意佩青光暴涨,十二悬棺的符咒锁链寸寸崩断。
青铜傩面人发出凄厉长啸,腰间玉佩应声而碎。岩浆中浮沉的半幅舆图骤然完整,十万大山的地脉竟在青光中显化成盘龙形状。
“原来如此。”媚姑娘指尖掠过鼎身铭文,那些扭曲的巫文在媚姑娘触碰时自动重组:“这鼎是巫族血祭用的轮回樽。”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金甲古尸的傩面裂开蛛网纹路,露出与钱满粮七分相似的面容。媚姑娘浑身发抖,幻境又出现在前前:黑衣剑客接过阿妈手中的襁褓时,后颈赫然爬着同样的乌青齿痕。
地脉深处的喘息化作实质音波,青铜鼎中紫火凝成三丈高的虚影。十二悬棺排成北斗阵型,傩面人撕开衣袍,干枯的胸膛上布满与舆图相同的山川纹路。
“以巫族血,断轮回锁。”媚姑娘将染血的如意佩拍进鼎耳凹槽。
只听的“咔嚓”一声巨响,那青铜鼎开始逆时针缓缓转运,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当青铜鼎越转越快时,在鼎口处形成了一道旋风,将地宫中散落一地的残垣断瓦都吸进了鼎中,包括那地脉之火和舆图古尸。
钱满粮与媚姑娘牢牢抱住青铜鼎鼎脚,但强大的吸附力,还是将拉着手的师兄妹二人吸进了鼎中。
鼎中天昏地暗,一阵眩晕后,钱满粮和媚姑娘失去了知觉。
朝阳初升时,山林中鸟虫的晨鸣声,唤醒了挂在树杈上的钱满粮,钱满粮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像散了架般的疼。
钱满粮醒了醒神,跃身下了树,努力回想,却发现,记忆里昨夜之事已是空白。钱满粮茫然地四下观望,陌生的山野,不知此是何地。
“师兄……”不远处有人呼唤。钱满粮细声,才听出是师妹媚姑娘的喊声。
“师妹,我在这。”钱满粮一边应声,一边急往媚姑娘发声的方向寻去。
两里地外的溪流处,媚姑娘神色疑惑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景色,不安地寻找一条能出山林的道。
“师妹,我们怎会在这里?”钱满粮掠到媚姑娘身边,问道。
“师兄,媚儿也不知。我们应该在酒楼的客房里,怎会到了这陌生的山野之地?”媚姑娘一脸茫然地回应师兄的疑问。
“我们得先出这山林,找人家问一问。”钱满粮决定顺着溪流出山林。
一个时辰后,师兄妹二人终于寻到山林外的大道,却不知哪个方向是回僮县的迎客酒楼。
正当二人举棋不定时,前面过来两个背着包袱的赶路人。钱满粮上前几步,向两个赶路人行礼问路:“二位小哥,我问个路,僮县县城怎么走?”
“哦!我二人刚从僮县县城出来返家,你就往我们来时的路直走,大约二十里地光景,就能到僮县城门口了。”赶路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