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常说,人贵在诚。”司马允抬起头,眼底浮起血丝:“徒儿无法对着自己的心说谎。”
白头童翁的银须无风自动。窗外掠过一声苍鹰的长鸣声,案桌上的烛火倏地暗了三分。老人在阴影里叹了口气,袖中忽然飞出三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案几上。
“坎上离下,水火未济。”白头童翁枯槁的手指拂过卦象:“小允,你若执意寻你师姐,明年惊蛰便是劫数。你若不听为师的话,届时不单苦了自己,更会累及你的父母,还会伤及你师姐的阳寿。”
见师父神色凝重,司马允内心的挣扎,肉眼可见得痛苦。片刻后,司马以颓丧地垂下头,轻语道:“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的话。”
“乖徒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莫要耗了心神。”白头童翁赞赏地微微颔首。
“是,师父,徒儿告退。”司马允起身,躬身向师父白头童翁告退。
“去吧。”
司马允出到廊下,白色衣袂掠过月洞门,司马允推门进了媚姑娘的居室。
雕花拔步床上锦被叠放整齐,枕畔却落着几点晶莹。司马允蘸了些许在指尖,凉意直透骨髓,这是媚师姐特制的冰晶散,遇风则凝。床尾暗格里空空如也,那柄师父赠予媚师姐的匕首也带走了。
司马允满腔的惆怅,望着已没有媚师姐的房间,司马允呆坐在床沿,一股沉重的想念,浓烈地攀上心头。司马允锁紧眉头,倒身在媚姑娘的床上,将脸埋进锦被里,闭目伤感。
司马允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时,月光已斜斜切进窗棂,照得那枕畔上的冰晶散泛起幽蓝的微光。媚师姐指间结满冰晶的模样,在司马允的梦里反复出现。
那妆盒里被月光浸染着珠花,还是司马允托师兄送与媚师姐的。司马允起身来,走到妆盒前,伸手抚上珠花,失神地低喃道:“我终不是能黏合你破碎灵魂的人,如老天允许,我愿用我的魂,换你灵魂的完整……”
钱满粮三人在僮县的迎客楼酒店歇养了两日。第三日辰时,便退了房上了马车,往乢山而去。
到的乢山山脚,钱满粮依旧将马车存放在山边的农家。
经过两日的歇养,媚姑娘的精神也好了许多。钱满粮决意带着师妹与茗香走乢山的洞道上乢山。
“师妹,上山会有些辛苦,我们慢慢上行。”钱满粮担忧师妹的身子。
“师兄,无妨,我能行。”媚姑娘笑道,远离了闹市,到的这乢山界,媚姑娘吸着山林的自然气息,心情也好了许多:“师兄,你当初第一次与师姐来乢山,那时大雪封山,定也是走的洞道吧?”
“是的,是师姐带我走的洞道,当时我还担忧,大雪封山如何上乢山山顶。”想到与萧红玉初次登乢山的情景,钱满粮的眼里,多出了几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