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再扑上去反击,没想到腰间的铁链猛然被拉扯,险些扯得她一个跄踉。
薛宝钗见况,说道:“
姨妈,我劝您还是安分一些。别忘了,现在我们都在一条船上。
您若是再胡来,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王夫人闻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低下头,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话音刚落,门外已传来官差吆喝声,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身着官服的差役拖着铁链走进来,怒声呵斥:
“怎么回事?谁让你乱跑,还闯进客栈房间的?!”
王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盯着官差半天说不出话来。
宝钗却略一颔首,温和却不卑不亢地指着王夫人道:
“便是这位了,她偷溜进来,非但不顾身份,还想对我不利。
官老爷,该如何处置,可还得您定夺。”
那官差闻言立刻瞪起眼,语气恶狠狠:
“咱押解的人,哪来的家规体面。
既是捣乱,还得是多加上罚,来人,把她拖出去!”
王夫人两眼一瞪,拼命嚷着:“你们怎敢!我是……”
话未说完,便被押解的小厮摁住,拖出了房间。
宝钗微微挑眉,站在屋内看着王夫人被拖远的身影。
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如同梅花初开,一点花瓣妖冶,却透着寒意。
她轻轻嘟囔了一句,只刚好供自己听清:“姨妈,日后这样的日子,可还多着呢。”
在漫漫流放路上,她和邢夫人终究没能熬过漫长的流放之路,先后病死在途中。
而薛宝钗,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但凭借薛蟠的照拂,以及自身坚韧的性子,竟奇迹般地抵达了岭南。
只是一到岭南,宝钗竟遇到了吴论——那个曾将她退婚的进士,如今已是博白县的县令。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为薛家与吴论之间的恩怨埋下了伏笔。
吴论站在县衙门前,目光阴沉地望着眼前的薛宝钗。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他退婚的闺秀,如今会以流放犯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管辖地。
“薛小姐,”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他没有喊她贾夫人。
薛宝钗神色平静,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她微微欠身,不卑不亢道:
“吴大人,民女该称您一声县太爷了。”
这份从容让吴论心中暗恼。
当年他是看不上薛家的家世,如今对方沦为流放之人,他本该扬眉吐气才是。
可薛宝钗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让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输了的人。
“呵,”吴论冷哼一声,“流放之人,也配在本官面前摆这副架子?来人,把她押下去!”
“慢着!”此薛宝钗道,
“吴大人,我乃是朝廷判的流放,又不是死罪。
你这般对待,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吴论眯起眼睛:“薛姑娘这是在教本官做事?”
“民女不敢。”薛宝钗,
“只是朝廷有明文规定,流放之人到了当地,若无过错,便可自行寻找住处安置。吴大人若是存心刁难,怕是不好向上头交代。”
空气一时凝滞。
吴论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料到薛宝钗居然还懂得这些门道。
“既然薛姑娘这般了解律例,”吴论冷冷道,
“那本官便准了。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薛宝钗一眼,“流放之人,每月都要到县衙报到。
薛姑娘可莫要忘了这个规矩。”
薛宝钗淡淡一笑:“民女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