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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皮惊鼓(2 / 2)

鼓面突然发出爷爷的呼唤。陈青峦如遭雷击,这声音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鼓面人脸继续开合:\"掀开供桌...地窖里...有咱家......\"

话未说完,整面鼓突然爆出青筋。人脸痛苦地扭曲起来,七枚青铜钉\"噌噌\"往外窜,鼓面瞬间布满蛛网裂痕。陈青峦惊恐地发现,那些裂痕中渗出无数黄褐色的毛发,每根毛发末端都粘着颗米粒大的虫卵!

后院突然传来井盖崩裂的巨响。陈青峦冲向供桌,掀开厚重的桌布——下方果然有块带着铜环的青石板!当他用力拉开石板时,腐臭的阴风扑面而来,地窖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像是三百个孩童在齐声哭泣。

应急灯照见地窖墙壁的刹那,陈青峦的胃部剧烈抽搐。墙面密密麻麻嵌着数百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张人皮,皮面上用血画着符咒。最中央的陶罐突然炸裂,滚出颗干瘪的颅骨——天灵盖上钉着枚刻有\"黄\"字的青铜钉!

\"终于...找到你了......\"

沙哑的女声突然在耳畔响起。陈青峦后颈传来刺骨的寒意,余光瞥见肩头搭着只长满黄毛的利爪。当他缓缓转头时,应急灯正好照见张布满尸斑的女人脸——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蠕动的蛆虫!

陈青峦的应急灯\"啪\"地熄灭。黑暗中,那只黄毛爪子突然暴长三寸,利刃般的指甲抵住喉结。腐臭味扑面而来,女尸的舌头像蟾蜍般弹出,舌尖分叉处粘着枚青铜钉。

\"黄三姑...要回来了......\"

女尸的声带如同砂纸摩擦,地窖墙壁的陶罐集体震颤。陈青峦的后背撞上陶罐架,某个罐口的封皮突然破裂,涌出大股粘稠的黄色液体——那根本不是尸油,而是数以万计的寄生蜂!

蜂群在空中凝成张人脸,正是供桌上爷爷的遗照模样。陈青峦的耳膜被蜂鸣刺穿,恍惚听见爷爷在嘶吼:\"咬破舌尖!喷她天灵!\"

求生本能令陈青峦狠咬舌尖。腥甜的血雾喷在女尸额头的瞬间,那枚青铜钉突然迸发青光。女尸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地窖顶部突然砸下块青砖,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天灵盖。

陈青峦趁机攀着陶罐架往上爬。指尖触到某个罐体时,突然摸到圈熟悉的刻痕——那是爷爷做扎纸时特有的\"回\"字纹!当他扯破这张封皮时,罐口\"咕嘟嘟\"冒出股黑烟,烟雾中浮现出段记忆残片:

宣统三年,暴雪封山。爷爷陈老蔫带着五个精壮汉子,将个穿黄袍的女人绑进地窖。那女人仰头发出非人的尖啸,后颈竟探出三条狐狸尾巴!汉子们用烧红的青铜钉贯穿她的四肢,当第七枚钉子刺入天灵时,女人突然咧嘴笑道:\"七世之后,血债血偿......\"

\"轰隆!\"

地窖突然地动山摇。陈青峦怀里的陶罐跌落,碎裂的陶片中滚出卷泛黄的萨满图。就着手机微光,他看见图上画着五具被钉在祭坛的尸骸——分别对应狐、黄、白、柳、灰五仙,每具尸身都连着密密麻麻的血线,最终汇聚到中央的凶宅结构图。

地面传来木板爆裂声。陈青峦手脚并用爬出地窖,却见正堂的人皮鼓已彻底异变——鼓面人脸挣脱青铜钉的束缚,整张人皮像蜕皮的蛇般扭曲蠕动,露出下方黄褐色的动物皮毛!更骇人的是那些鼓边指骨铃铛,此刻正自动敲击出《黄仙调》的旋律。

\"咚!咚咚!\"

三长两短的鼓点引发连锁反应。东厢房的九口薄皮棺材同时炸裂,窜出九只穿寿衣的黄皮子。它们人立着跳起诡异的舞蹈,爪子里攥着还在跳动的心脏。西厢房的纸人眼眶集体脱落,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黄褐色的触须,在空中织成张巨大的罗网。

陈青峦的裤脚突然被扯住。低头看见那只断手的黄皮子正冲自己狞笑,它的腹腔裂开,露出里面那盏用人头盖骨做的油灯。当灯芯燃起的瞬间,陈青峦的瞳孔映出恐怖画面——整座凶宅正在融化,砖瓦变成蠕动的血肉,梁柱化作森森白骨!

\"青峦...接鼓槌......\"

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陈青峦转头看见供桌上的遗像正在滴血,照片里的爷爷竟抬手指向鼓架。那两根腿骨鼓槌不知何时立了起来,顶端用红绳系着枚生锈的青铜铃。

当陈青峦抓住鼓槌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爬满黑色血管。鼓槌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拖着他的手臂重重砸向人皮鼓。第一声鼓响震碎所有窗纸,第二声鼓响掀飞东厢房顶,第三声鼓响过后,古井中突然传出三百个孩童的齐声尖笑:

\"黄三奶奶...回来讨债啦......\"